第396章 朕乃仁君(下)(2 / 3)

大宋清欢 空谷流韵 3484 字 1个月前

李七娘和英娘,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

秋凉混合着桂香的轻风中,曾纬出了舍人院,往讲筵所去。

官家赵煦宣他。

曾纬也正有一桩伤脑筋的突发事,要向天子禀报。

他与父兄齐心办的这个案子里,出了个岔子。

侄儿曾恪,像个干尸一般,没有生机、但还太平地在府中过了五年,昨日又闯下大祸。

当时是午未之交,养娘们一个在摘桂花,一个去给曾恪熬药,这小祖宗逛出小院的门时,无人发现。

曾恪往北边的客院走去,被一阵琵琶声吸引。

他进了院子,见到李相正躺在竹榻上,一边则是随他私奔南来的马植小妾。

马植这小妾,原是燕京一个散乐班子的琵琶手。这班子常为耶律皇室演奏,擅于表现“春水秋山,冬夏捺钵”的场景,故而弹琵琶的女乐伎也是精干的男装打扮。

脚步无声、犹如鬼魅的曾恪,一见到马植的小妾,竟如回了阳气的豺狼般,猛地扑过去,抱住那女子,一面啃着脖颈,一面欢喜地叫着“弈心,我的弈心。”

李相勃然变色,冲上去一把拉开曾恪,因见他虽神情语态都不正常,但到底身上穿着极好的锦缎,猜想应也是曾府的哪位小主人,故而只敢作揖陪笑,“哥儿、哥儿”地哄着,要拽他出门。

不料,曾恪刹那间掏出一柄短刃,毫不犹豫地扎进李相的下腹。

李相尚未反应过来,曾恪便又以更大的气力、扎进、曾两边要为难她?

官家莫不是,对她真的有情吧?

曾纬一肚子嘀咕,赵煦却仍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天子的语力,因身体抱恙而有些虚弱,只那口吻,带着揶揄:“曾舍人,原来你彼时,就与姚氏互生缱绻之意,苏公前几日说与朕知晓时,朕很有些赧然,哎,当初竟是,差点夺臣子所爱。曾舍人,朕在你们这些臣工看来,十分昏庸残暴么?”

曾纬不敢,也不知如何回答,只暗骂苏颂,老而不死是为贼。

赵煦稍稍抬了抬下颌,睨着曾纬道:“唔,这么说吧,倘使朕是你曾舍人,见到姚氏被赏了个牌坊,定会设法面见君王,陈说隐情,而不是,逼着女子去选偷偷摸摸做外室那条路。人家不愿意,你更不应勉强。是不是,曾舍人?”

曾纬越发作出一副颜面扫地、静听训斥的模样,心里却冷笑,你是天子,生杀予夺尽在手中,自是体会不到,这天下,敢向你说实话的人,能有几个。

赵煦啜一口参汤,忽地转了另一副温和语调,摆摆手道:“无妨,无妨,这些都是不足挂齿的私德小事。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只要心中挂着大宋江山、社稷安危,便是我大宋的堂堂正正的男子,在取悦女子的事上,被个辽国小子比下去,不丢人。苏公说你这回是假公仇以报私怨,捏造构陷,朕,不大相信。”

曾纬一愣。

继而觉得,做臣子呐,就像做儿子,真累。

在御前回话,与在父亲跟前回话,是那么相似。

许多时候,你完全揣摩不到,这些高高在上、如猫看鼠的君王和严父们,心里到底他娘的在想什么。

“曾舍人,”赵煦又开口道,“朕今日叫你来,本来就是要说让李相和磁州铁坊,与邵清到朕跟前对质的事。目下,李相虽然死了,所幸你父亲的枢密院办事,向来不拖沓,当日就留了口供。你先回舍人院去,整理整理,准备过几日就搬去翰林院,好好琢磨琢磨,怎么给朕,做好知制诰的笔杆子。”

“是,官家。”

曾纬躬身退出讲筵所,喜忧参半地走在禁中整洁优美的便道上。

官家没有因李相的死而发怒,没有因苏颂嚼舌头而生疑,更没有回避关于自己升迁的传闻,直率慷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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