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陪母亲说话时,她终是忍不住,将心中的郁结尽数吐露,她虽爱慕公孙飞南,甘愿嫁给他,却无法忍受他用这般偏执残忍的手段囚禁一个无辜姑娘,更无法面对自己内心的煎熬。
季慧兰闻言,沉默良久,轻轻握住她的手:“千钰,娘知道你心善,也知道你对飞南的情意。可做人不能失了良知,公孙飞南这般行事,不仅害了渔阳姑娘,迟早也会毁了他自己,甚至连累你。”
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既然你不忍,娘便帮你。救了渔阳,也是救你自己脱离这泥潭。”
母女二人暗中商议妥当,季慧兰取出一枚特制的竹哨,递给上官千钰:“三日后我会以探望你的名义去丞相府,到时我会借口身子不适,让你去库房取我常用的安神香,库房后侧的角门,我已托旧友打点好,守门禁卫会暂时避开。你用这竹哨联络,自会有人接应。”
三日后,季慧兰如约而至。
丞相府上下对这位未来亲家母礼遇有加,郑颖之亲自陪着说话,公孙飞南也因顾及上官千钰的颜面,暂时离开了偏院。
席间,季慧兰果然捂着心口蹙眉:“近来总睡不安稳,听闻府中有上好的安神香,千钰,你去帮我取来可好?”
上官千钰心中一紧,强作镇定地应下,借着取香的由头,快步往后院走去。
她避开巡逻的下人,绕到偏院外,公孙飞南为了隐蔽,并未在院外设侍卫,只在院门内侧加了三道锁。
上官千钰按照季慧兰的吩咐,从袖中取出一枚细铁丝,这是母亲特意为她准备的,专能开这类暗锁。
指尖颤抖着忙活了半刻,“咔哒”一声轻响,院门终是被打开。
渔阳正坐在窗边发呆,见有人进来,吓得浑身一僵,看清是上官千钰时,满是惊愕:“上官姑娘?你怎么会来?”
“来不及解释了,你快跟我走。”上官千钰压低声音,语速极快,“我娘在前面牵制着众人,再晚就来不及了!”
渔阳愣住了,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我知道你不愿嫁入丞相府,也知道公孙飞南对你做了什么。”上官千钰握住她的手,语气诚恳,“我虽爱慕他,却不屑用这般卑劣的方式得到他。你快跟我走,我娘已备好了马车在角门外接应。”
渔阳望着上官千钰眼中的真诚,又想起她母亲季慧兰的仁善,泪水瞬间涌出。
她知道自己不能错过这个机会,连忙起身,在上官千钰的搀扶下,借着廊柱的阴影,悄悄溜出了偏院。
两人一路疾行,顺利抵达库房后侧的角门。
季慧兰早已在此等候,身边还站着一个面色忠厚的车夫。“快上车!”
“夫人,上官姑娘,大恩不言谢!”渔阳屈膝欲拜,却被季慧兰一把扶起。
“快走吧,别回头。”季慧兰别过脸,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往后,各自安好吧。”
上官千钰看着马车缓缓驶离角门,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这一去,自己与公孙飞南之间,终究是隔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可她不后悔,放走渔阳,不仅是救了对方,更是放过了那个在爱与良知间挣扎的自己。
她悄悄锁上角门,将细铁丝藏进花丛,拿着安神香快步回到前院。
季慧兰见她回来,神色如常地接过香,又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辞,全程滴水不漏。
待公孙飞南回到偏院,发现渔阳失踪时,整个人瞬间疯魔。
他翻遍了整个丞相府,却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院门的锁完好无损,院外没有任何脚印,府中下人也没人见过陌生人出入。
他只当是渔阳自己撬开了锁逃走,却从未怀疑到上官千钰头上,在他眼里,这个爱慕自己的姑娘,只会帮着他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