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叹,亦闭口不言。
心中那一点点龌蹉被对方洞若观火,着实脸上发烧不知说什么为好……
晋阳公主起身,赤足踩着地板来到房俊身边跪坐下去,将房俊左臂抱于怀中,笑容明媚、巧笑倩兮:“我只需知姐夫心意即可,并不会缠着你要什么名分、责任,既是心有所属、情有所钟,便是青灯书卷亦甘之如饴,纵使孑然一身亦无怨无悔。”
房俊侧头看去,只见柳眉星眼,杏腮桃颊。
恰是美人恩重难消受,秋波流转最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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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缓缓推进,泰西封城内正在进行的谈判也逐渐有了眉目,许敬宗想着要在正旦大朝会上将这份谈判书作为恭贺新年的贺礼送给陛下,所以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关节上缓缓松口,但其中最为关键的几点他却咬紧不放。
他也不敢放。
此番局面乃是大唐军队历经艰苦用鲜血与生命换来,大唐立国以来,唯有战场上未能拿到手的东西通过谈判拿来,却从未有过已经通过战争得到的反而在谈判桌上失去。
一旦他这个谈判主使有任何“丧权辱国”之嫌疑,不仅要承担军方的怒火,更要在国内激起民愤、一片骂声。
好不容易争取到这次主使谈判机会的许敬宗还想着凭此功绩更上一层楼,岂肯自己作死?
所以尽管他忧心如焚急于结束谈判,却也不敢大幅退让。
他不敢承担“丧权辱国”之骂名,大食的谈判主使谢赫更不敢!
许敬宗好歹还有以往的诸多功绩摆在那里,可谢赫却是戴罪之身,一旦谈判成果不理想招致大食上下唾骂声讨,极有可能被哈里发推出去充当替死鬼平息民愤!
双方都想快些结束谈判,但都不敢大幅让步,故而谈判进程依旧艰难,便在那谈判桌上唇枪舌剑、面红耳赤。
这一日例行之谈判结束,气呼呼的许敬宗将裴怀节、任雅相以及苏定方、杨胄叫到一处。
“大食人顽固不化、死不悔改,倘若这般继续下去,谈判何时才能结束?必须用些手段!”
裴怀节颔首予以认同:“既然大食人看不清局势,那就得给他们一点教训,命令薛仁贵部推进越过弗利刺河,向大马士革进攻!”
苏定方与杨胄捧着茶杯喝茶,不动声色。
裴怀节蹙眉,对于苏定方没有回馈很是不悦:“苏都督可曾听见我说话?”
苏定方点点头:“虽然年岁渐长,但还没聋。”
裴怀节忍着怒气:“既然如此,那就给薛仁贵下命令吧!”
他在泰西封城早就待够了。
本以为能够凭此捞取一番功绩改善他在朝廷的窘状,孰料谈判全程被许敬宗牢牢掌控,使得他连一丝半点发挥余地都没有,再待下去也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
而泰西封城的食物与大唐迥异,导致他水土不服,来到此地之后便连续多次患病……
苏定方摇头:“薛仁贵隶属于安西军,而我是水师都督,焉能向薛仁贵发号施令?”
裴怀节也愣了一下:“那薛仁贵受谁人指挥?”
杨胄笑道:“自是受安西大都护节制,亦或者……太尉。”
裴怀节:“……”
所以想要调动薛仁贵部兵马,要么向安西都护府去函,要么由房俊发号施令?
可这两者一在交河城,一在长安城,距离泰西封城相去何止万里之遥?等到这两者回馈,黄花菜都凉了……
如此,他如何看不出军方的态度是不想参战?
裴怀节咬牙道:“那就由水师溯流而上攻取玛里,只需打通向大马士革的道路,大食人必然心急如焚,任何条件都有可能达成。”
苏定方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