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亲自给她?”陆燃站起身来,打趣道,“怕她不收?”
“呵呵。”陆行笑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对,你面子比我大。”
“我能看么?”陆燃嘴里突然冒出一句。
陆行满脸问号,借着窗外昏黄的路灯,见到了儿子那双漆黑的眸子。
眼神中似乎透露着一句话:
你礼貌吗?
时至今日,敢跟陆燃对视的生灵,少之又少。
强如大恶影,也只敢看粗浅的看他轮廓。
陆天帝也不能幸免,很快就败下阵来,他错开了视线,一声冷哼:“反正这世上,没人能管得了你。”
话落,他在原地留下了一道血色残影,瞬移无踪。
“坏了,父亲大人生气了。”陆燃小声嘀咕着。
颜霜姿一边收拾着火盆,随口道:“他只是在阐述事实。”
陆燃撇了撇嘴:“你这是在鼓励我犯错。”
颜霜姿没再说什么了。
旁人也许不知晓,但她日夜陪伴陆燃左右,知道他近几个月来,没少翻看神魔们的记忆。
这似乎比偷看别人信件更过分?
嗯...倒也落得个光明正大,当着你的面,从你的脑海中抽出记忆长河,肆意地观瞧所有。
他在寻找什么?
也许是神魔一族的起源,想要了解神魔的历史。
今夜她才知晓,陆燃也是在探查白玉一族被灭族一事。
如果无面玉尊的诞生,真是仙羊大人一手促成的......
那么这个世界,冥冥之中还真有些定数?
身份超然且永恒不灭的墓,便是被其亲手“制作”出来的生灵,一脚踹进了旧事物的范畴。
生也坚守,灭也坚守。
一个无法被墓所腐蚀的存在,就这样将画地为牢的墓,一步步逼上了绝路。
这何尝不是一种宿命的闭环?
如今回头再看,颜霜姿认为,仙羊大人也能战胜无面玉尊。
诚然,玉尊真的很难灭亡。
陆燃携一众将士倾尽了所有,才消灭了这个强大的生灵。
但仙羊应该能复刻陆燃的道路。
哪怕神魔们各怀鬼胎,没有燃门这样的凝聚力与战斗力,但仙羊大人可以试着去威胁、去引领。
哪怕燃门夫人的法器·凤仪九霄袍是重中之重,仙羊并无这样特殊的法器,但它可以在漫长的岁月里,试着自己去培养。
哪怕陆燃是最为关键的胜负手,但仙羊兴许能替代陆燃的角色?
当然了,这样一份理论,对陆燃和燃门将士们很不公平。
当一条血路被趟出来之后,后来者望过去,自然是清晰明了。
可在这条路没有被开辟出来之前,谁又知道该如何取胜,怎么才能走得通?
玉尊之于神魔而言,就是“绝望”二字的具象化展现。
只是不管怎样,仙羊真的可以去尝试。
永不停息的去尝试。
而不是寻找一个继承人。
所以仙羊的死,更像是主动退出历史舞台。
是自我定义为腐朽的旧事物之后,在绝对坚守之下的主动赴死。
至于其中是否有惭愧自裁等因素,那就不得而知了。
古往今来多少事,
终归会被埋葬在历史的岁月里。
这边的颜霜姿暗暗思索着,默默地收拾着房间,将窗户轻轻关上。
而一旁的陆燃,到底还是没有拆开信件。
虽然他真的很好奇,爸爸会跟妈妈说些什么......
“啧,真馋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