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没有见徐州知府,也没有见势要豪右,而是让缇骑去煤矿请了一百二十名窑民,这一百二十名窑民,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就这么突然被带走了。
窑民沐浴更衣,才知道是要面圣。
相比较和势要豪右们沟通,朱翊钧更擅长和穷民苦力们交谈,他换了身常服,就直接几个人一组,开始询问,他准备了一百个涉及到衣食住行劳动报酬方面的问题,每十个人一组,每一组随机挑选三十个问题进行沟通。
最终全面了解了窑民们的生活。
窑民们起初非常害怕,毕竟传言中,皇帝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混世魔王,不顾及任何的规则,说杀人就杀人,但窑民和皇帝简单沟通后,发现皇帝虽然非常威严,但很好交流,他们说的,陛下都能听得明白。
朱翊钧送走了最后一批窑民后,才对赵梦佑说道:“每年派缇骑来一次,看看这一百二十人是否还健在,若是死于说真话的报复,朕就把徐州地方的势要豪右当逆党处置了。”
“把这话原原本本的告诉徐州知府,让他务必告知所有势要豪右。”
“当然,徐州这四年做的不错,朕找人来问,就是了解下情况。”
徐州这四年,发展的不迅速,但平稳,矿山的权力也从苏杭商人手里完全收回,落到了徐州衙门手里,徐州衙门对煤矿进行了全面的重组后,重新组织生产。
至少窑民们的生活,肉眼可见的变得好了一点,还有各种问题,但之前发现的问题,解决了大半。
皇帝这句做的很不错,可以让徐州知府忐忑的心放下一半了。
“有意思,这家长里短确实有意思。”朱翊钧和窑民们聊天,有一个窑民比较大胆,直接告御状,说他家的婆娘和乡贤缙绅之家有染,他不敢问。
本来以为是让皇帝展现圣明、主持公道的机会,缇骑专门走了一趟,确定了是这个窑民的臆想。
实际上他家婆娘没有偷人,也不是窑民想多了,都是这妇人的婆婆在胡诌,属于是婆媳矛盾。
这家妇人生性刚烈,而且还很有主意,这家婆婆压不住这妇人,就开始在儿子耳边胡说,窑民下井本来就累,这婆婆一直絮叨,才出现了这种疑虑。
这件事有意思就有意思在原因上,徐州煤矿重组之后,劳动报酬就多了起来,这婆婆就寻思给这窑民换个媳妇,可是夫妻俩感情很好,这婆婆眼睛珠子一转,就想出了这么个主意来。
缇骑做事还是很有分寸,在村里借着询问煤窑上的事儿,调查清楚后,就把结果告诉了窑民,让他好生生活。
缇骑既然去了,自然不能空走,把游手好闲、为祸乡里的六名地痞给抓了,一个扭送到了县衙受审,剩下的五个,全都送南洋,地痞都是甩鞭子的好手,到了种植园里自然有用处。
朱翊钧之所以留心此事,其实他就是想从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里,窥见当地人的道德习俗以及经济局势,至少徐州煤矿的问题,确实是解决了。
“黎牙实这是什么意思?他这是连死后都不打算回泰西了吗?”朱翊钧看着手边的一本书,这本书是礼部通事黎牙实所写,要附录到《海外藩国志》中,所以要请皇帝御览。
黎牙实在这一卷书里,梳理了下教皇国的兴衰,在里面,他把罗马教廷批评的一无是处,而且他总结罗马教廷衰弱的原因,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傲慢。
在不到四百年前,教廷还拥有无上的权力,比如一种名叫绝罚令和禁罚令的手段,绝罚令针对个人,禁罚令针对集体。
这种绝罚令简直是不可思议,也是教廷手中无往不利的利器,只要对某个世俗国王发布绝罚令,这位世俗国王,就会失去教籍,而这个世俗国王就会失去国民的拥戴,甚至被各封地贵族推翻。
德意志国王和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亨利四世,就因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