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县令扫视了对方的容貌气色,衣着配饰,他不觉得对方有被冷遇。
“若是府宅内有不长眼的仆婢,你想处理就处理了,想要用什么、缺什么,便去库房支取,或差遣管家去采买,掌管中馈的权利就在你手中。”
黄十三夫人冷笑,这人还真是个木头,她掌管中馈,本就是应该的,还需要他来提点吗?
“郎君,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她气得眉眼上挑,破坏了原本淡雅雍容的妆容,“既然你非要遮遮掩掩,本夫人也不客气了,你在外面养多少花花草草,本夫人不会计较,若要迎进门也可以,但是,嫡子必须先出!”
“……”
黄县令一时失语,他原本想着对方是来打听情报的,也不能怪他往这方面想,毕竟对方身边的仆婢,还有大部分陪嫁,看起来不像是都家置办得起的,更像是御赐之物,所以,他一开始就先入为主,认定对方也是皇帝安插的眼线之一。
只不过,他在成婚后的两天,留心观察了对方,对方的言行举止,又不像是被精心调养出来的探子。
而现在,对方说的这话,也像是后宅妇人的争风吃醋,这一时间,黄县令也不确定,对方的真实身份与定位了。
他弯腰将地上的狐裘捡了起来,放到靠椅的扶手上。
“夫人,你也见过了,这县衙清贫,差役也都是男子,何来野花野草一说,再则,我们才成婚不到一旬,你又何必如此焦虑忧心子嗣,母亲和父亲更不会催促此事,你便安心下来,好好过日子吧。”
黄十三夫人瞬间冷下脸来,她怎么可能不着急,皇帝给的口谕,时限是一年。
皇帝的着急,和黄家的松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让她也很疑惑,但是内心的不解并不能解决她眼前的困局。
她算着怀孕到诞下子嗣的时间,在看看眼前这人,无知无觉,还能淡然微笑的样子,就觉得十分碍眼可恶,她瞬间又急又怒,上前,抓住对方的领口:
“郎君,陛下有口谕,若是我不能在一年之内,为你生儿育女,他就会另外寻贵女赐婚,到时候,我就成了下堂妻,是不是下堂妻,我不在意,但是,我身后是都家上下,几百口人的未来,我输不起。”
“口谕?什么时候的事?”
“赐婚后的第三日。我曾让人给你传口信,也曾下宴帖,邀请你相见,你都推掉了,借口都是你公务缠身!”
“呵,见鬼的公务缠身!我兄长是陛下跟前的红人,都能每日回府陪我们用膳,我父亲官职比你高,再忙都能回府过夜,而你呢?不过是一个芝麻官,破县令,你有什么公务?忙到连回府陪我用顿饭的时间都没有?是你,没有心!”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你是另有所爱,还是真的公务缠身,都不重要!我只想完成圣谕,欺君之罪,都家背不起!”
黄县令自从听到口谕的内容之后,就进入了头脑风暴,他实在想不通,皇帝突然搞这一招棋,想要做什么?
以京中目前的现状,皇帝几乎已经帮三皇子剪除了所有的威胁,说一句难听的,这朝中文武百官,除了保皇党,就是三皇子的派系了。
而他的存在,已经是个隐患,除掉他,才是最好的选择,而不是让他诞下后代。
难道皇帝想把水再搅浑?
但,那也不必要走这步棋。
还是说,皇帝想要以他为突破口,连同将军府一锅端?
只是以皇帝的心计谋划,这种自损八百杀敌一百的赔本买卖,必定不会做。
黄县令冷静地扫视了都七娘着急的面容一眼,他看得出来,对方没有撒谎。
他一点点掰开对方的抓着他领口的手指,“冷静点,你越是着急,就越是难以做出明智的决定。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