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霄城的夜色浓得化不开,仿佛一块浸透了墨汁的绸缎,将整座城池包裹其中。城内万家灯火如星河倒悬,唯独太极殿所在的城西区域,只有零星几处光亮,静得能听见夜风拂过屋檐的细微声响。 太极殿三楼,书房。 烛火在青铜灯盏中静静燃烧,偶尔爆出噼啪的轻响。昏黄的光晕笼罩着一张宽大的紫檀木桌,桌上摊开的灵界地图几乎占据了整个桌面。地图以特殊灵墨绘制,山川河流、城池要塞皆有微光流转,仿佛活物。 联富站在桌前,一身玄青色长袍,腰间束着墨玉腰带,身形挺拔如松。他右手食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指尖所过之处,那些被红笔圈出的区域便泛起淡淡的血色光晕。 血魔殿。 这三个字在地图东北角标注得格外醒目,其势力范围如瘟疫般蔓延,已经蚕食了灵界近三分之一的疆域。更让人心悸的是,血魔殿的触手已经悄然伸向灵霄城周边,与林家、萧家、夏家等各大世家的领地犬牙交错,隐隐形成合围之势。 “三个月,竟扩张了八百里。”联富的声音低沉,在寂静的书房中格外清晰。 他刚满二十二岁,面容还带着几分少年的棱角,但那双眼睛却沉淀着与年龄不符的深邃。瞳孔深处,隐约可见黑白二气流转,正是《太极本源诀》修炼到第四重“阴阳相生”境界的表征。 三个月前,他在太极殿后山的秘境中闭关,历经七日七夜的生死煎熬,终于突破炼虚境巅峰,踏入合体境的门槛。那一刻,丹田内的太极图虚影由虚转实,黑白二气化作实质,如两条游龙在体内奔腾不息。 可突破的喜悦还未散去,血魔殿南侵的消息便如寒风般席卷灵界。 “吱呀——” 轻微的推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一名身着青色襦裙的少女端着茶盘走进来,长发如瀑,只用一根素玉簪子松松挽着。她是林清婉,灵霄学院功法堂长老林正阳的独女,也是联富在学院中为数不多能信任的同门。 “师兄,夜深了,喝杯参茶暖暖身子。”林清婉将茶盏轻轻放在桌角,目光扫过地图上那些血色标记,秀眉微蹙,“血魔殿的动作越来越频繁了。” 联富端起茶盏,温热的茶香沁人心脾。他抿了一口,参茶中加了凝神草,显然是林清婉特意调配的。 “清婉,你父亲那边有什么消息?” 林清婉走到桌旁,素手轻点地图上灵霄学院的位置:“父亲说,长老院昨日召开密会,大长老秦岳主张与血魔殿谈判,以三座药山的开采权换取五年和平。” “三座药山?”联富眼神一冷,“那可是灵霄城东部的灵脉所在,若让血魔殿得了,等于将半座城的灵气拱手相送。” “正是如此。”林清婉叹了口气,“更诡异的是,竟有七位长老支持秦岳的提议。父亲虽极力反对,但……” 她没有说下去,但联富已经明白。 灵霄学院虽是灵界四大修行圣地之一,但内部派系林立。院长常年闭关,院务由九位长老共掌,而大长老秦岳掌权已有三十年,根基深厚。若他真要推动此事,恐怕无人能挡。 “秦岳。”联富念着这个名字,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威严而古板的脸。 三年前,他初入灵霄学院时,曾因修炼《太极本源诀》而引动天地异象,秦岳亲自召见,言语间多有试探。那时他便觉得,这位大长老看他的眼神深处,藏着某种难以言说的东西。 不是欣赏,更像是……忌惮。 “师兄,我觉得此事不简单。”林清婉压低声音,“父亲暗中调查发现,最近三个月,秦岳曾三次秘密离开学院,每次都是深夜出城,去向不明。” 联富的手指在地图上轻轻敲击,发出有节奏的轻响。 烛火摇曳,将他修长的身影投在墙上,随着火光微微晃动。 “清婉。”他忽然开口,“你可知《上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