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瑟米尔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她,再次落向莫比休斯。
“试炼通过,表现尚可。然赏罚需分明。”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宣告着最终的审判,“你对赫里斯家族的冒犯——强闯、破坏、杀伤、诱拐——必须付出代价。”
“鉴于你的‘价值’,惩戒将由关联者承担。”
不!赫莉娅冰冷的心湖终于被砸入巨石,她明白了维瑟米尔的意图!比死亡更可怕的意图!
“你有什么冲我来!”她第一次失态地嘶喊,冷静的面具寸寸碎裂。
维瑟米尔没有理会。
那虚幻的手指,仿佛再次拨动了那根连接着无数魔法使本源、无形无质却真实存在的“弦”。
远处,莫比休斯残破的身躯猛地一颤,如同被无形的雷电击中。
他骤然睁开了眼睛,但那双曾经燃烧着炽焰或闪烁着智慧的眼眸,此刻只剩一片空洞的漠然,仿佛灵魂已被强行抽离,只留下一具等待指令的空壳。
一股冰冷、蛮横、源自规则层面的意志,如同最坚硬的寒铁枷锁,蛮横地灌注、驱动着这具油尽灯枯的躯体。
他能“感觉”到。
感觉那股力量如何撬开他虚弱的精神防御,如何像操控提线木偶般,将指令直接刻入他的肌肉与神经。
无边的痛苦并非来自肉体,而是来自灵魂被亵渎、意志被践踏的极致屈辱与反抗。
他“听”到了那驱动他行动的冰冷指令——走向赫莉娅,终结她。
不!绝不!
残存的、属于“莫比休斯”的意志在灵魂最深处发出无声的咆哮,疯狂地冲击着那无形的枷锁,试图夺回哪怕一丝一毫的控制权。
他的手指在泥泞中抠出血痕,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额头上青筋暴起,与那股强制力量进行着肉眼看不见的、却凶险万分的拉锯。
然而,绝对的力量差距令人绝望。
他的挣扎,如同困在琥珀中的飞虫,徒劳而悲壮。
他的身体,在那无可违逆的意志驱动下,开始以怪异、僵硬、完全违背他本意的姿态,缓缓地、一寸寸地从地上撑起。
每一个关节的动作都伴随着灵魂被撕裂般的剧痛,但他无法停止。
一步,又一步,拖着残破不堪、仿佛随时会散架的身躯,他朝着赫莉娅的方向,蹒跚而去。
抬起手。
五指如钩,关节因强行驱动而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声响。
目标是赫莉娅脆弱的脖颈。
“体会这份因你而起的‘代价’。”维瑟米尔的声音如同世界法则的低语,冰冷地宣告着这场残酷戏剧的下一步,“这或许能让你未来的‘容器’生涯,更懂得何为…...界限。”
“老师!停下!老师!快醒醒!不要屈服!看着我!!”
赫莉娅疯狂地挣扎、嘶喊,泪水混着血污滚落。
她看着老师空洞的眼睛越来越近,那里面没有熟悉的温度,没有愤怒或悲伤,只有一片被强行抹去所有情感的、死寂的空白。
这比任何仇恨或痛苦的眼神都更让她心胆俱裂,灵魂战栗。
她不怕自己死,可她无法承受亲眼看着最重要的人,以这种被操控、被亵渎的方式走向毁灭,而目标还是自己!
就在那冰冷、僵硬的手指即将触碰到赫莉娅皮肤的千钧一发之际,异变突生!
莫比休斯那空洞眼眸的最深处,仿佛有两颗即将彻底湮灭的星辰,在无边无际的强制空白中,轰然爆发出最后、也是最耀眼的光辉!
那不是魔力,是他燃烧了灵魂最核心的印记、燃尽了一切“存在”本身所迸发的,终极的、决绝的意志火焰!
这火焰并非为了攻击,而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