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一愣，可随即冷静下来看向江菱，好半天才笑起来：“比我预想得发展得更早？是被谁提点了吗？”

江菱攥紧拳头，低下了头：“明知道无法拯救，却还是让我和你一起想办法救它？”

“我是在想办法啊。”重阳低下头，手指拨开江菱耳边的碎发，这是他最爱做的事情：“你知道柴崖为何会这样吗？”

“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历史在逐渐被人遗忘。”他长长叹了一声，“时间在奔流向前，可历史被留在了原地。这也是为何柴崖要将众人拉进末世的原因。

你们都说这里是地狱，可中华多少年前，同样是地狱。那时的人爱和恨都刻骨铭心，可如今的人类，大部分只剩下了抱怨、疯狂和软弱。

你以为秩序是什么呢？是遥不可及，手眼通天的高等存在？错了。他们无非就是时间、历史、逻辑、科学，消极、思维和光明而已。”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他作为‘柴崖’存在的期间，收获了爱情，还挺可笑的，这也算是世界繁荣的象征吧。”

“我们确实经常吵架，因为我从过去而来，而他却奔向过去，和这个老古董没什么可说，可仍然无法抛弃他。

我将你拉进这段历史，就是在救他。即便其他人类都把他忘了，可只要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记得，就算无意识，他也照样存在。”

“……我不想他只是存在，我想让他活。”江菱抬起头，嘴里的苦味顺着舌根蔓延，大脑里都是昏沉，“难道要将铭记历史的人都拉出这片天地，他才能活吗？”

重阳摇了摇头。

“我说了——历史，是无法改变的。”

江菱从头到脚不受控制得一激灵，猛然抬头，眼中精芒爆闪：“给我系统提示的那个女声，是你……”

“是我。你都见过我化成女性了，还没有熟悉吗？明明我清楚地知道你每次行踪，就从来没怀疑过？”重阳的微笑在这灰暗和刺目的阳光中格外清晰。

“……”江菱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这个世界像一个巨大的骗局，但是剖开层层缠绕的渔网，就会露出里面腐烂而凄惨的本质。

“那，其他人呢？”江菱几乎是颤抖着发问，“月辰，刕御安，长孙离难道也是幻影吗？”

“非要说的话，月辰，应该算是不屈的死志？而刕御安，代表神话，长孙离则是忧思。”重阳摸了摸下巴。

一切都解释通了，对应上他们的性格……

“别卖关子了，你直接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江菱此刻的眼神中，终于燃起了火苗。

“你想好了吗？”重阳依旧在微笑，“其实，我早就注意到，「女娲」秩序回来了。

而能结束这场闹剧的，恰恰需要一点点‘起源’的种子。如果你甘愿背负世界，我们这些老家伙，或许就可以退休了。”

“退休……？”江菱疑惑地看着他，以往内心的不安在这一刻泛滥成灾：“是说……你们都会变成普通人？”

“怎么可能。”重阳哈哈一笑，“当然是尘归尘，土归土~我们都是多少年的老帮菜了，柴崖会入土为安，而我，会化作虚无。

那时，这个世界一切都会回到原位，就仿佛这一切没存在过。”

“我答应你。”江菱毫不犹豫开了口，黑色的瞳孔比海面更深：“我该，如何背负？”

重阳愣神地看了她半晌，终于扯起一个微笑——不是戏谑，不是嘲讽，而是安心的微笑。

“在柴崖的第三生中，带着「起源」赋予你的根基，「时间」赋予你的韧性，「神话」赋予你的天威，「志向」赋予你的远大，以及「力量」赋予你的锋芒，去承载「历史」的厚重，超脱轮回。”

重阳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