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的眼睛亮了起来:“苏尔姐姐多厉害的人啊,一看这情形就明白了。
她走过来,什么也没说,就上下打量了李承健几眼,然后笑了笑——后来苏尔姐姐跟我说,她那会儿已经生气了,但越是生气,她笑得越好看。”
“然后呢然后呢?”苏青玉迫不及待地问。
“然后苏尔姐姐就说‘这位同学,你拉着我妹妹的车干什么?’声音特别温柔。李承健还不知道厉害,理直气壮地说‘我是她对象,这车我也有份保管’。苏尔姐姐就笑了,说‘哦?我怎么不知道我妹妹有对象了?’”
林婉绘声绘色地描述:“她一边说,一边朝后面招了招手。那天苏尔姐姐正好带了几个兄弟来帮我搬东西——我有些书要存到她那儿去。那几个大哥就过来了,都是人高马大的。”
“苏尔姐姐就说‘这位同学说是我妹的对象,还要保管我妹的车。你们说,这事儿该怎么处理啊?’那几个大哥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就说‘苏尔姐,这好办,咱们跟这位同学好好聊聊’。”
李芳华听得入神:“他们就……动手了?”
“没当场动手。”林婉说,“特别‘客气’地把李承健‘请’到学校后门那条小胡同里去了。苏尔姐姐让我先回宿舍,说她处理就行。我不放心,偷偷跟过去看了一眼——当然,躲得远远的。”
她压低声音,像是分享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我看见那几个大哥把李承健围在中间,也没真打他,就是‘讲道理’。
其中一个大哥说‘听说你借了我们林婉二十块钱买衣服,到现在没还?’李承健还想狡辩,说那是林婉自愿资助贫困同学的。”
“苏尔姐姐就笑了,说‘自愿资助?行啊。那我们今天也自愿帮你‘整理整理仪容’。你这身衣服看着就不顺眼,脱了吧。’”
苏青玉倒吸一口凉气:“真脱了?”
“真脱了!”林婉点头,“几个大哥三两下就把他那身中山装给扒了——就是那身他说用我借的钱买的。结果你们猜怎么着?里面那件衬衫破了好几个洞,领子都磨烂了。
裤子也是补丁摞补丁。苏尔姐姐看了看,说‘就这身破衣服,也值二十块?顶多五块钱。剩下的十五块,算你欠着的,什么时候还清了,什么时候再来找婉儿。’”
“然后呢?”林云清也忍不住追问。
“然后就让李承健穿着那条破裤衩,抱着他那堆破衣服,自己走回去了。”
林婉说,“苏尔姐姐还让人跟着他,一直‘送’到宿舍楼下,说是怕他路上着凉——其实就是要让大家都看看他的狼狈样。
后来这事儿在系里传开了,李承健请了一个星期假,说是生病了。等他回来以后,见到我都绕路走,再也没敢纠缠我。”
她说完,长长地舒了口气,转向苏青靡,眼中满是真诚的感激:“谢谢青靡姐在京都还惦记我,让苏尔姐姐和姐夫的家人保护我照顾我。要不是苏尔姐姐,我真不知道还要被这个人纠缠多久。”
苏青靡微微一笑,那笑容如春风拂面,温暖而包容:“这没什么。苏尔那丫头从小就护短,知道你在学校受欺负,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再说了,你叫我一声姐,我自然要护着你。”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深远:“不过话说回来,李承健这样的人,在大学里恐怕不是个例。有些人从极端贫困的环境中走出来,靠着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学,这本是值得敬佩的事。
但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的心理也可能产生扭曲——极度自卑又极度自大,对物质既蔑视又渴望,对异性既向往又想控制。这不是他们个人的错,是这个时代留下的特殊印记。”
林云清点头赞同:“青靡说得对。所以婉儿,你也不要太记恨这个人。当然,保护自己是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