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远看着探测仪上的读数,难以置信地低语:“能量场……能量场在减弱!趋于平稳了!”

石坚依旧不敢松懈,紧握铜镜,警惕地注视着那片裂隙。

周小小缓缓睁开眼睛,脸色苍白如纸,浑身几乎被汗水湿透,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欣慰。她看着那片裂隙,轻声道:“他们……累了。”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阵法中心的几柱安魂香,突然加速燃烧,香头亮起明亮的红光,随即缓缓熄灭,只余缕缕青烟,最终融入黑暗,消失不见。空气中那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感,也随之烟消云散。

矿坑深处,恢复了夜晚应有的寂静,只有照明灯发出的稳定光芒,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其他矿坑正常施工的微弱声响。

……

第二天中午,阳光透过云层,洒在矿区。

王主任带着忐忑的心情,跟随石坚三人再次进入三号矿坑。一路上,他明显感觉到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氛消失了,空气虽然依旧带着地下工程的潮湿和尘土味,却不再有那种无形的压力。

他们来到昨天的布阵地点,那里只留下一些难以辨认的涂料痕迹和香灰。

“问题基本解决了,”石坚对王主任说,“但这里的岩层结构经过能量长期冲击,可能比别处更脆弱一些。建议后续施工加强支护,避开这片裂隙带核心区域。另外,最好能在此处立个无字碑,或者种些松柏,以安地气。”

王主任虽然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矿坑恢复正常是实实在在的。他激动地握着石坚的手:“太好了!石队长,真是太感谢你们了!你们可是救了这整个项目啊!”

随后几天,三号矿坑恢复了正常施工,再也没有出现之前的怪事。工人们虽然私下里还有些议论,但在确凿的“正常”面前,流言也渐渐平息。矿区按照石坚的建议,在裂隙带附近立了一块简单的青石,周围移栽了几棵松树苗。

离开矿区那天,王主任亲自相送,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吉普车行驶在颠簸的路上,周小小靠着车窗,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充满建设热情的矿区景象,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还在想那些古战场的意念?”石坚问道。

周小小摇摇头,又点点头:“只是觉得,历史很沉重。我们脚下的土地,不知道埋藏了多少这样的故事。”

李明远一边开车,一边接话:“但我们在让土地焕发新生嘛。过去的归过去,未来的归未来。”

石坚目光深邃地看着前方:“我们的工作,就是确保过去不会成为未来的阻碍。小小,你做得很好。那种‘沟通’和‘引导’的方式,为我们处理类似问题提供了新的思路。”

周小小微微笑了笑,闭上眼睛休息。

吉普车在颠簸的矿区土路上扬起阵阵尘土,将那片逐渐恢复生机的三号矿坑远远抛在后面。王主任站在矿区入口,用力挥着手,直到车子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视野尽头。他的感激是真诚的,不仅仅是为了解决麻烦,更是为了挽救了整个项目和数百名工人的生计。

车内,气氛却并非全然轻松。周小小靠在有些龟裂的人造革座椅上,脸颊贴着冰凉的车窗,目光有些失焦地掠过窗外飞驰的景象——巨大的标语牌、裸露的岩层、戴着安全帽行色匆匆的工人,以及远处轰鸣的机械设备。一切都充满了这个时代特有的、改天换地的建设热情,与她刚刚经历的那片沉寂千年的古战场意念,形成了尖锐的对比。

石坚坐在副驾驶,腰杆依旧挺得笔直,但眉宇间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连夜的布阵、精神的高度紧绷,以及对那场古老悲剧的感知,都消耗着他巨大的心力。他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那面已经恢复古朴模样的铜镜,镜面冰凉,似乎还残留着昨夜那场无声战役的余韵。

开车的李明远试图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