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缺银子怎么办?河修到一半,功能和没修时强不了多少,到时真有洪水下来,说不得又是去年的惨像。”周承风皱眉道。 “这也是我让你去的真正原因。”李云州沉吟片刻,“过两天的招标,会有一笔数目不少的现银。如果通过户部调拨,层层关卡过后,不说还能剩下多少,起码时间上就来不及。所以我想,不通过户部,直接拨到你的名下,由你全权支配。” “数目不少?”周承风心中有数,李云州嘴里的不少,那一定是数目惊人的。只是这操作,明显是违规的。没人说起还好,一旦有人抓着不放,丢官卸职不说,很可能是要掉脑袋的。他不由得担忧道:“这么做,你可有想后果?值吗?” “值吗?”李云州笑了笑,淡淡说道:“以前看过水灾,当洪峰撕开堤坝,冲向村庄、良田,那种声势让人绝望。更关键的是灾后重建,流民的安置。一旦处理不好,恐生民变。百姓是善良的,要求很低,往往只是要一口饱饭。可如果连一口饱饭都是奢望时,你想他们还会善良吗?” “都快饿死了,不吃人都是好的。”周承风叹息道。 易子而食,不只是说说而已。李云州摇摇头,笑道:“人生在世,总要多点喜欢做的!至于我的安危,你放心好了,我怎么说也是陛下半个儿子,她怎么会舍得杀我!” 周承风想想也是,这笔钱又不是用于造反,而是用于修河这种利民的大事上。虽说银子的来源不明,可陛下也得照顾下自家女儿的颜面不是。 李云州向后靠在车厢上,懒洋洋的说道:“以后,我的钱会越来越多。怎么把钱花的舒服,才是最重要的事。” 嗯? 这是哪来的自信?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挣钱从来就不是简单的事! 周承风清楚地记得,李云州从小就是个会挣钱人。小小年纪就可以发展出跑腿业务,可能对别人很难的事,对他来说很简单。 这个瘦弱的身体,突然爆发出一种强烈的冲动,做一个不贪的河运总督,应该会有点意思! 这种冲动想要冲破胸膛,在到达一栋富丽堂皇的楼宇时,达到了顶点。 周承风豪气冲天,麻利的跳下马车,用手背扫了扫有些褶皱的袍子,淡淡说道:“你说人生四大铁,今天过后又多一铁。你说剩下的我们什么时候才能都占了?” “那不成老铁了?”李云州同样跳下马车,手指轻弹长袍,拂去褶皱,摇头说道:“何必奢求那些,有一铁足矣!” …… …… 夜未深。 李云州回到了后宅的书房,舒舒服服的躺在椅子上,闭目假寐。 到底是没有把第二铁完成,倒是让周承风在那留夜了。 毕竟他后面一段时间会很忙碌,恐怕再没时间这么放松了。他要先回临海县交接,立马就得北上京城,去工部就职。就职完了还要折回水运衙门,估计他这时候,是真的想要个筋斗云了。 再一个,临近投标,李云州本身有许多事要做,更重要的是,他有个关键点还没落实。 吱呀一声,房门从外面被推开。 一个姑娘披星戴月,走了进来。 “办妥了。” 李云州跳起身来,顺势将姑娘揽入怀中,轻轻说道:“霁月,有你是我的福气。” “嗯!”霁月扭了下身子,一丝红霞爬上了脸颊,喃喃说道:“抱就抱,手能别乱动吗!” “情难自禁……”李云州老脸一红,将下滑的手停在腰上,笑道:“做戏做全套,有点职业道德好不!” 霁月没有挣脱,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胸口,听着强有力的心跳声,幽幽说道:“你哪来的钱,让周承风去修河?” 李云州一愣,笑道:“你消息够灵通的。” “我一早便回来了,看你们在忙,便没打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