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青市。
苏妙放下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映出她凝重而焦急的脸。
姜花衫最后那句叮嘱还在耳边回响。
——“看好周绮珊,无论听到什么消息,都别让她离开你的视线,等我联系!”
电话挂得匆忙,虽然姜花衫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不妥,但那份紧绷感骗不了人。
云乡那边肯定出事了,而且是大麻烦
苏妙不敢耽搁,转头敲响了周绮珊的卧室门。
“阿珊?是我,妙妙。”
为了方便彼此照应,姜花衫给她们安排的是一间两居室的套房,周绮珊的房间就在隔壁。
苏妙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回应,又加重了力道:“你睡了吗?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依旧是一片寂静。
苏妙的心往下沉了沉。
不对劲。
按照周绮珊的警觉性,她不可能睡得这么沉,更不可能对敲门声毫无反应。
除非……
苏妙不再犹豫,从口袋里掏出姜花衫提前交给她的备用房卡,“嘀”的一声轻响,门锁滑开。
苏妙推门而入。
房间没有开大灯,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床头壁灯,光线勉强勾勒出室内简洁的轮廓。窗户敞开着,夜风灌入,吹得窗帘不断翻飞,发出扑啦啦的声响。
周绮珊背对着门口,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前。她穿着单薄的棉质睡衣,身影在昏暗中显得有些伶仃。
苏妙见人还在暗暗松了一口气,放轻脚步上前,试探着叫了一声,“阿珊?”
直到苏妙走到她身侧,周绮珊才仿佛被惊动,极其缓慢地转过头来。
壁灯昏黄的光线落在她脸上,苏妙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眼前的周绮珊,面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裂,眼底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眼神空洞而涣散,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巨大的精神冲击,只剩下一个空洞的躯壳。
她手里紧紧攥着什么东西,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色。
“珊珊,你怎么了?”苏妙心头一紧,连忙伸手想去扶她,触手却是一片冰凉。
周绮珊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焦距艰难地凝聚在苏妙脸上,嘴唇翕动了几下,才发出一点嘶哑破碎的气音:“妙妙……我该怎么办……”
苏妙从未见过这样的周绮珊,她什么都来不及多想,温柔而坚定一把抱住眼前破碎的灵魂。
“你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周绮珊干裂的嘴唇又动了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像是被砂纸磨过的声音。
她试图说话,但情绪堵住了她的声带。
她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的血色似乎更浓,但那份空洞的涣散稍微退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痛苦和……近乎崩塌的茫然。
一个小时前,周绮珊收到了路迦的邮件。
当时她高兴地几乎要从床上蹦起来,可当她看清邮件内容时,所有的喜悦在瞬间被碾碎成了刺骨的冰渣狠狠灌入她的四肢百骸。
邮件里没有一句叮嘱,全是重若千钧的的铁证,这些证据统一枪口直指鲸港周家。
多么讽刺,她效忠的家族,可能是谋杀她战友、陷害她同袍的真正元凶。她捍卫的正义,可能被她的家族从内部蛀空,变成了铲除异己的工具。
信仰在崩塌。
世界在倾覆。
人生的意义被模糊,她找不到前行的方向了。
苏妙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一遍遍耐心引导,但这些声音虚无缥缈根本无法缝合碎裂的灵魂,
现在周绮珊如同站在战乱的废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