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府我房中,上官清流将皇帝所遣尽数相告,而后便蹙眉思量起来。
骆弈城与梁青对视一眼一时亦并未出声。
“大哥,有传书至了。”孟子之行色匆匆推门而入。
众人纷纷将眸光汇集于他身上,却是见其面色不佳更是双眉紧蹙,略带迟疑开口,“大哥,此封传信乃是与姑娘的,然这另一封……乃是玉门关首将程燃将军传予大哥的。”
“程燃?”上官清流自是惊愣一瞬,不明常日并无有往来的程燃因何陡然给自己传信,且是直直送入上官府,而非边关军情由皇帝转授。
我二人先后接过竹筒将蜡封除去,再倒出锦卷急速览了起来。
“嘶,怎会有人前去玉门关府衙相寻莫鸣?”上官清流先于我开口,满脸具为凝疑之色将手中之物交予我。
而我亦是不解,只因此封信函仍是苏扬所传,然他相告的,竟是姬伯自大漠回转便直奔了玉门关,且是令苏扬与之一并乔装为道长之态往了玉门关衙府相寻之人,似为莫鸣!
“姬伯?”众人闻言皆是一惊,互望一眼转而向我道,“怎会那姬伯开始寻莫鸣而非顾名?”
“是啊鸣儿,姬伯可会已然知悉这莫鸣与顾名实乃你一人尔?”
我蹙眉摇头,“据苏扬所告,该是姬伯走了一趟大漠方往之玉门关寻访一个及笄女子,称作其闺名之中含了个‘鸣’字,余的他亦不尽详内情。仅是他所揣玉门关内年岁相仿又是名讳相近的唯我一人尔,且,该是吕将军于姬伯相询之语生了猜忌,方转告程将军。”
上官清流颔首,“凭此书函恰可一证。程燃确是听得吕先深究那道长扮相老者寻此些消息方不甚安心而传信前来相告的,且是为防万一,及知晓鸣儿你现下于为兄府中,这才传了两份信函,想来周老国公亦是该收得其所发另一封了。”
“师妹,怎会姬伯有此猜忌?可会是你那居处遭其所察?”骆弈城不得明言,仅是蹙眉低声道来。
我一怔,上回与骆弈城自大漠小院离去时,我仍将那写与师傅亦或是其所遣之人的书函留于门前十字路尽头,却,姬伯怎会知悉?误打误撞亦是不该如此啊?毕竟需得开启小院机关才得见那竹简所在,难不成刚好遭逢有人归至?
我猛然起身,却转瞬忧燥起来,因得为图保密,山中众世家无人知悉小院所在,纵然我传书令其等前去查访,亦是恐早已无用!如若当真有人与姬伯遭逢,可会令其遭了连带?而一旦动武……
上官清流见状便是一惊,“鸣儿,你可是留了蛛丝马迹被其所知?”
“我,”自此番归京,因得尚不知如何与上官清流开口言明那小院秘隐较之初始相告于他的并非等同,加之又是龙泉及龙家之状有异,我才迟迟未与上官清流坦言。故而现下一时不得如何相释,更是不知怎是这等巧合竟会令得姬伯撞见回转小院之人,而我却不曾。
“妹妹,远水难解近渴。依三哥所见,既是程将军已于姬伯生疑,定会遣人暗中相随,即便不得,却是其现下乃于大汉之境,断不致有何过当之举,故而,妹妹何不传信回转山中,令世家众人往了玉门关周遭寻上一寻,再由我等传信至各处驿站,一旦见得姬伯,定会不再失了其行迹!”莫山抬手拦下我欲要出门之举。
“是啊鸣儿,莫山之谏极为可行。”众人纷纷颔首赞同。
我闭了闭眼,满心仅可希冀姬伯不过暗中偷偷窃得我留于门处的书简,而非与入了小院之人生了冲突,然除去如此,却是再无他法。
“好,便遵从三哥之意行事,我这便书写信函传回山中与穆世伯等人。五哥,劳烦你且去传信各处驿站。”
“妹妹安心便是。”莫武亦是转向书案处,却行了两步转向闻止静,“闻三哥,有劳描绘一张姬伯画像,我可附上一并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