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川望着姜虎带着赵辞的身影拐进东边的岔路,矿灯的光晕在幽深的巷道里越来越淡,像颗逐渐熄灭的星子。他立刻转身,脚步轻快得像只踏在草叶上的猫,悄无声息地绕到西边的岔路。 这条路通往一片废弃的绞车房,早就被人遗忘在角落。锈迹斑斑的绞车像只趴在地上的铁兽,庞大的身躯布满了坑洼,齿轮上结着厚厚的油垢,黑得发亮,周围堆着没人管的废木料和破麻袋,蛛网结了一层又一层,在矿灯的光束里泛着灰蒙的光,平日里鲜有人踏足。 昨天半夜,他借着巡夜的由头摸到附近,刚靠近就隐约听见里面传来金属碰撞的“叮当”声,短促而沉闷。他正要往前凑,却撞见了换岗的护卫,手里的电棍在黑暗里闪着冷光。张川赶紧屏住呼吸,猫腰躲在煤堆后,眼睁睁看着那两人说说笑笑地走过,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才悻悻退回,心里却记下了那诡异的声响。 今天他特意掐准了换岗的时间,算准了这会儿是个空档。张川猫着腰,借着煤堆的掩护一点点往前挪,皮鞋踩在细碎的煤块上,没发出一点声响。他把耳朵贴在布满灰尘的木墙上听了听,里面静悄悄的,只有风穿过破损窗棂的呜咽声,像有人藏在暗处低低叹气。 他心里稍定,从怀里摸出根细铁丝,指尖灵活地转了转,铁丝在锈死的锁孔里轻轻拨弄,不过三两下,就听见“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巷道里格外清晰。张川轻轻推开门缝,一股混杂着霉味、机油味和淡淡煤烟的气息涌了出来,呛得他差点皱眉。 昏暗的光线下,墙角堆着些用油布盖着的东西,鼓鼓囊囊的,轮廓方方正正,看着不像寻常的废料,倒像是些严实的木箱。张川屏住呼吸,一步一步挪了过去,矿灯的光束打在油布上,能看见布料下凸起的棱角,像是钉死的木板边缘。 他指尖刚要碰到油布的边角,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噔噔噔”地踩在石子路上,越来越近,还夹杂着模糊的说话声。张川心里一紧,猛地闪身躲到绞车后面,借着铁架的阴影藏好,矿灯也赶紧关了,只留一丝微弱的光从指缝漏出。 等外面的脚步声走远,他才松了口气,这才发现绞车房深处竟还有个不起眼的小门,门板上满是裂缝,像是后来砌上去的。他悄悄推开门,里面竟是间更小的屋子,空气更闷,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压低的说话声。 张川刚要迈步,忽然瞥见门外墙角闪过个黑影——原来外面还藏着个守卫,正背对着他抽烟。他赶紧缩回脚,屏住呼吸贴在门后,心怦怦直跳。过了好一会儿,那守卫掐了烟走远了,他才蹑手蹑脚地绕到小屋后面,那里有个破洞,刚好能凑过去听。 “……那批货处理得干净点,别留下痕迹,上次那几个矿工就是多嘴,才有了后面的麻烦……” “放心,都按规矩来的,对外就说是矿难,鬼神作祟,谁会深究?” 听到这里,张川浑身的血都快涌到头顶——原来那些所谓的“矿难”,根本不是什么鬼神做的,全是这帮王八蛋一手策划的!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强压下心里的怒火,悄悄往后退。 这里的水太深了。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像一张浸了油的密不透风的网,从矿场的管理层一直牵扯到县里的某些人,牵一发而动全身。单凭他和赵辞两个人,就算有三头六臂,怕也应付不来这潭浑水。必须赶紧把消息传给外面的何锋何局长,只有他带着人手过来,才能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这层层包裹的污垢——那些暗地里的利益输送、偷工减料的黑幕、草菅人命的勾当,还有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偷偷摸摸的勾当,才能被彻底挖出来,摊在太阳底下暴晒。 张川定了定神,强迫自己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按照刚才进来时踩熟的路线,猫着腰,像只警惕的夜猫子,悄悄往回退。脚步比来时更急,心里的紧迫感像被火燎着的干草,“噌噌”往
第639章 消息传出(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