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念咒。 声音很低,用的是太平经里记载的古语,音节古怪,像风吹过石缝的呜咽。 随着咒语响起,祭坛上的材料开始发光——先是微弱的荧光,然后越来越亮,最后汇成一片刺目的白光。 白光中,隐约有人形浮现。 先是拓跋邻的妻子。 那是个温婉的女人,穿着鲜卑女子的长袍,脸上带着茫然,像刚从梦中醒来。 她眨了眨眼,看见拓跋邻的瞬间,眼泪涌了出来。 然后是孩子。 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活泼好动,复活后第一件事是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扑进母亲怀里。 最后,是拓跋佑。 他出现时,整个祭坛周围一片死寂。 那是个十八岁左右的青年,身材挺拔,眉眼和拓跋邻有七分相似,但更锐利,像一柄出鞘的刀。 他睁开眼睛,眼神先是迷茫,然后渐渐清明。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向台下的拓跋邻。 父子对视。 拓跋邻的嘴唇在颤抖。他往前走了一步,又停住,像不敢靠近。 拓跋佑却笑了,那笑容很淡,但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他走下祭坛,走到拓跋邻面前,单膝跪地:“父汗。” 声音很稳,像三年前的死,只是一场漫长的睡眠。 拓跋邻终于伸出手,抱住儿子的肩膀,抱得很紧,紧得像怕他再次消失。 周围的人群,有人欢呼,有人哭泣,也有人脸色惨白,悄悄后退。 韩星河站在祭坛上,看着这一幕,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默默收拾起剩余的材料。 仪式结束。 *** 五十万骑兵的集结,用了整整三天。 鲜卑的地盘太大了,部落分散在草原各处。 传令兵骑着快马四处奔走,号角声在草原上此起彼伏。 从第三天清晨开始,就有队伍陆续赶到王庭。 那是真正的万马奔腾。 骑兵们穿着皮甲,背着弓箭,腰佩弯刀。 马是草原马,个头不大,但成群结队冲过来时,地面都在震动。尘土扬起,遮天蔽日,像一片移动的乌云。 到第三天傍晚,五十万人马全部到齐。 营地周围十几里,全是帐篷和战马。 篝火连绵成片,照得夜空发红。 韩星河站在高坡上,望着这片景象。 吕布站在他身侧,沉默良久,才开口:“二弟,这代价……太大了。” “值得。”韩星河说,声音很轻。 “南越不能垮,大汉……也不能。” 第四天黎明,大军开拔。 没有隆重的誓师,没有煽动的演讲。 拓跋邻只说了两句话:“跟着他走,活着回来。” 五十万骑兵,每人只带一个月干粮——这是韩星河要求的。 轻装简从,才能跑得快。 队伍像一股黑色的洪流,从草原出发,向西而行。 韩星河骑在燕山君背上,走在最前。 身后是吕布,是鬼骑兵,是五十万鲜卑铁骑。 风吹起黑袍,猎猎作响。 前方,是更长的路,更冷的冬天。 但至少,手里有兵了。 这就够了。 至少,现在够了。 一路向西,是雁门关北,然后是匈奴地界,最后到西凉。 五十万大军逼近,没人敢开战。 只要抵达西凉,一定能从西凉买到粮食。 然后转道西域诸国,直接杀入贵霜境内。 从贵霜杀到百乘境内,杀到六国联军后方。 只要诸葛亮还能撑的住,胜利终将到来。
第1719章 借兵五十(3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