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轴,水流冲在斜置的木拨板上,圆桶自己就转起来了。”
然而,他的点子引来一阵笑声。
一个经常给人浆洗衣物补贴家用的大娘摇头笑道:“后生,你想得太简单喽!”
“你光看见后世那桶转来转去,可曾想过后世用的是劳什子‘洗衣粉’?”
“咱们使唤的,不是皂角,就是草木灰水,稍宽裕点用的是猪胰子。”
“贵人用的香药皂、碱面比咱们用的好多了,但和后世普通人家的‘洗衣粉’一比,恐怕都差的远!”
“你那木桶转上天,衣裳也未必有人家洗得干净。”
另一个老汉也捻着胡子补充:“且不说洗衣之物,单说你这‘水渠开口子’,你开谁家的水渠?”
“是开地主老爷的,还是开村里公用的?”
“你上去开个口子引水,问过主家了吗?”
“到时候为这点水闹将起来,可有你的好果子吃!”
莫说是在古代,便是到了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在农村地区,为了水渠走向、水源分配,村民之间动辄争吵、打架,乃至动用土枪土炮酿出人命惨案的,数不胜数。
即便到了如今,因农田灌溉、生活用水引发的邻里纠纷、对簿公堂,仍时有发生。
在城巴佬看来,或许不过是“水流先过谁家田”的细微差别。
但在靠天吃饭、以土为生的农人眼里,这是“水为田之命,田为民之命”的天大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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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朝历代,从国家律法到乡约族规,无不将水利、水权置于极高位置,细致规定分水之法。
方才那后生的“妙计”,在现实面前只能不了了之。
他若真敢不经允许擅动水源,无需官府,村里的族老、里正和愤怒的乡邻,就会用最直接的方式让他明白,什么叫“夺水如夺命”。
~~~~~~
春风的年代。
南海郡,香山县。
石岐农械厂。
车间里弥漫着机油、铁屑和汗水混合的独特气味。
午休时间,工人们却没像往常一样立刻散去,而是聚在厂区空地上,看着天幕光影。
这个厂子,79年靠着工人们的巧手和一股不服输的劲头,仿制出了第一台“洁白”牌洗衣机。
第二年,它正式更名为“香山洗衣机厂”,创立了“威力”品牌,彻底从修理农机转向了洗衣机的专业生产。
那一年,他们以近乎作坊式的模式,硬是生产出了两千多台洗衣机。
“这个‘威力’……说的该不会就是咱们厂吧?”
一个戴着眼镜、手指还沾着油污的年轻工人,迟疑地推了推镜框,声音里带着不敢置信的激动。
“那还能有谁?”一个老师傅嗓门洪亮,脸上带着自豪的红光。
“‘威力威力,够威够力’!这广告词,是咱们集体想的!”
“还有那个电视广告,‘威力洗衣机,献给母亲的爱’,拍得多好!”
“错不了,就是咱们!”
威力的这个广告在网上能搜到,就是画质有点老。
“咱们……成功啦?!”
短暂的寂静后,欢呼声猛地炸开。
工人们互相拍打着肩膀,年轻点的甚至跳了起来。
那些日夜钻研图纸、调试机器、为一颗螺丝较劲的汗水,那些对未来既憧憬又忐忑的日子,似乎在这一刻都被天幕那束来自未来的光,镀上了一层金边。
“四舍五入,咱们这也算百年老店了吧?”
一个老工人眯着眼算着,石岐农械厂是58年建厂的。
“嗨,老赵,你这算法可有点耍赖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