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市军区医院的长廊笼罩在一片压抑的寂静中,消毒水的气味混着窗外潮湿的空气,让人喘不过气。
ICU病房外的电子钟泛着幽蓝的光,数字跳动的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击在众人的心上。
林星凡倚着墙壁,外套随意搭在手臂上,白衬衫领口解开两颗扣子,露出布满血丝的脖颈;
简期坐在金属长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灰蓝色卫衣的袖口已经被揉得发皱;
言正则来回踱步,作战靴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安静。
距离楼月疏被送回云市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她仍像沉睡在深海中的人鱼,任凭外界如何呼唤,都无法挣脱黑暗的桎梏。
窗外的天空阴沉沉的,厚重的云层压得人喘不过气,仿佛连老天爷都在为这场生死未卜的等待而哀伤。
偶尔有护士推着医疗车匆匆经过,车轮滚动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就满48小时了......"言正突然停下脚步,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
林星凡和简期同时抬头,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掩饰不住的焦虑与担忧。
简期喉结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咽下所有话语,只是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就在这时,电梯门缓缓打开,一群身着正装的人簇拥着一位中年男人走来。
男人身姿挺拔,步伐沉稳,深灰色西装笔挺,领带夹上镶嵌的蓝宝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林星凡本能地上前拦住去路,声音里带着警惕与敌意:"你是谁?为什么要进ICU看我妻子。"
男人停下脚步,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布满血丝却依旧锐利的眼睛。
他的声音低沉而疲惫:"我是阿疏的父亲,严越。"
刚从外面买完粥回来的简期听到这句话,手一抖,保温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粥洒了一地。
他踉跄着冲上前,死死盯着严越的脸,声音颤抖得厉害:"真的是您吗?大姨夫"
记忆中那个穿着军绿色衣服,曾经会带他和阿疏去放风筝的身影,与眼前的男人逐渐重叠。
虽然那时简期也不大,可对他好的人他又怎么会轻易忘记。
林星凡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又转头看向随行的警察。
警察上前一步,解释道:"这位确实是楼同志的父亲,但他身份特殊不能逗留太长时间。
领导们知道楼同志情况危急,所以才允许严先生破例来看一下楼同志。"
严越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眼神急切地望向ICU病房。
他的手指微微发颤,却又强自镇定。
林星凡和简期让出通道,看着严越在护士的帮助下换上无菌服,走进那扇承载着无数希望的门。
透过玻璃,能看到他站在病床前的身影,高大的身躯此刻却显得有些佝偻。
病房内,各种医疗仪器发出规律的声响,心电监护仪的绿光在楼月疏苍白的脸上明明灭灭。
她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像一片乌黑的绸缎,睫毛安静地垂着,遮住了那双平日里总是充满锐气的眼睛。
严越看着女儿,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往事如潮水般涌来。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小阿疏时,那个时候她刚出生,但她一直没有哭,只是有些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他记得她第一次叫爸爸时,声音软软糯糯的甜得让人心颤。
记得她送他和楼明灿离开北临的时候,她很听话,当时的楼月疏以为,她只是暂时的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