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市军区医院的长廊笼罩在浓稠如墨的夜色里,只有ICU病房的指示灯在幽暗中明明灭灭。
中央空调发出细微的嗡鸣,混合着远处传来的救护车警笛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
林星凡倚着冰凉的金属栏杆,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白衬衫的领口松开两颗纽扣,露出脖颈处因彻夜未眠而泛起的青灰;
简期蜷缩在长椅上,灰蓝色卫衣皱得不成样子,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裤脚的线头,目光死死盯着病房的门。
"根据脑部CT显示,患者几年前执行任务时头部曾遭受重创,这次枪伤引发的血肿压迫神经,导致意识中枢持续抑制......"主治医生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响起,投影仪的蓝光映在众人紧绷的脸上。
言正握紧了手中的笔记本,指节泛白;
简期猛地站起身,撞得椅子在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为什么现在才说?为什么之前没检查出来?"
林星凡按住简期颤抖的肩膀,喉结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简期想起楼月疏总说自己"皮糙肉厚",想起她笑着展示疤痕时故作轻松的模样,此刻那些画面像锋利的刀片,一下下割着心脏。
原来那些轻描淡写的背后,是数不清的伤痛与隐忍。
严越在ICU内的每一秒都如坠冰窖,他的定制西装早已皱得不成样子,领带歪斜地挂在脖颈,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
"阿疏,你小时候最喜欢去人民公园喂鸽子,每次都把面包渣攥得紧紧的......"
他的声音沙哑得近乎破碎,手指轻轻抚过女儿毫无血色的手背,"你说等爸爸退休了,要带我去看海......" 随行的警察第三次抬手看表,欲言又止。
当强制带离的命令下达时,严越几乎是踉跄着被搀扶出去的。
他回头望向病房的眼神,像极了困兽与幼崽分离时的绝望。
而就在他踏出医院大门的二十分钟后,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异常的蜂鸣——楼月疏的手指在床单上轻轻颤动,如同沉睡的蝴蝶终于展开了翅膀。
"患者自主意识开始恢复!准备转入普通病房!"护士的惊呼打破了走廊的死寂。
林星凡撞开会议室的门冲出去时,领带卡在门缝里扯得歪斜,他却浑然不觉。
简期冲在最前面,卫衣帽子都跑掉了,露出凌乱的头发和通红的眼眶。
当医生宣布"已脱离危险期"的瞬间,言正背过身去,偷偷抹了把脸,作战靴在地面碾出细碎的声响。
七天后的清晨,一架私人飞机划破云层,载着昏迷的楼月疏飞向京都。
林星凡全程握着她的手,西装裤膝盖处早已被跪得发皱;
简期抱着她的警帽坐在一旁,像守护珍宝般小心翼翼。
京都军区医院的特护病房里,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洁白的床单上,楼月疏依旧安静地睡着,鼻梁上的绷带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
"妈妈你看,这是我画的全家福!"思思踮着脚尖,把蜡笔画举到病床前,粉色公主裙上的亮片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楼明倩红着眼眶,用棉签沾着温水擦拭外甥女的嘴唇;
简鹏握着楼月疏的手,声音哽咽:"阿疏,你最爱吃的豆腐脑,小姨父每天都给你做......"
王燃穿着笔挺的黑色皮衣,破天荒地捧着一束向日葵站在病房角落,金属耳钉在阳光下闪烁;
易水寒摘下墨镜,露出难得的温柔神情,将一本最新的枪械杂志放在床头柜上。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