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墨是黑的,没有字(3 / 3)

动作极慢,极稳,仿佛擦拭的不是木头,而是尚未落笔的圣旨。

“他们给的是空壳。”他声音不高,却字字落进徐阶耳中,像石子沉入深潭,“我们要的是实权——先让人进去坐,再让人不敢赶我们走。”

徐阶一怔,目光微凝。

陈皓已转身,唤李芊芊:“把《四省资源流转图》取来。”

李芊芊应声而出,不过半炷香,便抱回一卷裹得严实的苗纸长轴。

纸是滇南特制的树皮纸,韧如牛皮,薄似蝉翼,浸过桐油,遇水不溃。

她展开时,十丈长卷如一条墨龙腾空而起,悬于残梁之下——那梁上蛛网未除,尘灰未扫,可墨线纵横,山川脉络、水道关隘、盐场窑口、林区界碑……竟以朱砂为引、松烟为骨,密密织成一张活的地图!

墨迹未干,湿气氤氲,在漏下的天光里泛着幽微青光。

恰在此时,一名小吏捧着工部新拟的公文,匆匆穿过宫墙夹道,抬头一瞥,脚步猛地钉住。

他本该绕道而行,可那长卷上的“雷心木林”四字,正正悬于他头顶三尺,朱砂如血,刺目惊心。

他喉结滚动,下意识后退半步,撞在同伴肩上。

消息,就是这么传开的。

次日辰时,工部果然递来咨文:奉旨修缮太庙梁柱,即日起重启北岭雷心木采办,限半月内勘定山径、择伐良材。

消息传至偏殿,王老板“啪”地一掌拍在瘸腿案上,震得瓦砾簌簌落下:“刚封的山!刚立的碑!他们倒好,连树影儿都没见着,就敢写‘新采’?!”

小李子刚从西市茶棚回来,袖口还沾着茶渍,闻言一愣,随即眼珠一转,脱口而出:“万记酒坊……去年收的楠木,还堆在城西仓!柱子哥前日混进运木队,记下了每根编号!”

话音未落,他猛地顿住,抬眼望向陈皓。

陈皓正俯身,用一方素帕蘸水,细细擦去长卷边角一处墨渍。

火光映着他侧脸,下颌线绷得极紧,可眼神却静得可怕,像暴雨前压着千钧云层的湖面。

他没应声,只将帕子叠好,收入怀中,而后抬眸,目光扫过王老板涨红的脸,扫过李芊芊迅速摊开的账册,最后停在小李子脸上。

“去查。”他声音很轻,“把万记酒坊三年内所有楠木进出仓单,连同牙行押契、船帮载录、江南棺材铺的刻字拓片——全要真本。明日午时前,摆在这张案上。”

小李子一个激灵,转身就跑,衣角带起一阵风。

三国:结拜关张,开局灭黄巾三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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